月一个晴媚的午后,我是在毕业典礼开始之前拆开那封信的。然后我在一棵古老的红枫下缓缓地蹲下身子,把脸埋在信纸里,旁若无人地痛哭了起来。
那天的深夜,我独自一人跑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拼命地拨打齐祖明家里的电话,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想给他祝福还是想兴师问罪。只是话筒里从头到尾传来的都是盲音。原来我是一个连一根稻草都没有抓住的落水人。
总有疾驶而过的汽车的灯光打到电话亭的玻璃上,晶莹透亮的煞是好看。我把自己反锁在里面,绝望得像一只猝然崩溃的沙漏。
(七)
两年之后,我认识了一个温婉平和的华裔校友蒲诚,跟我是同一届的理工科硕士。我喜欢他身上那种温情和细腻。他总是带着微笑跟我说话,给我一些依*和拥抱。两年半之后,我开始习惯他为我做的这些。我说,不如我们结婚吧。我的声音细小却沉和,我确定蒲诚是我寻找的幸福。
他定定地说,好。然后慢慢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戒指盒,他说,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我只是在等你开口。
我跳起来吊在他脖子上,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很大声很大声地幸福地哭了。
我写信去告诉林耀辉我准备结婚的喜讯。我故意不打电话,我想让装着我的幸福的信在传递的途中被许多人的手真实地触抚到。这是在我的青春完全消逝前的最后的浪漫。
可是直到我结婚的那天,我一直都没有接到林耀辉祝福的电话和卡片。翌日醒来,蒲诚从楼下的信箱里拿上来一封航空信。是齐祖明俊秀的笔迹,信里说,林耀辉因为绝症已经离我们远去,等你度完新婚蜜月回来,如果有时间,希望你能抽身回来参加他的“七七”吊唁。
我把信捂在胸口,斜着眼睛望窗外,从我的那个角度看见上午的太阳居然是玫瑰红色,像散淡开的血迹。
(八)
时隔六年,我与齐祖明和祁琪再次在林耀辉的“七七”上相遇,彼此的眉眼间都有了沧桑和衰老。我还看见他们三岁的小女儿,像一个纯洁的小天使,她走过来拉着我的裙角叫我米欣阿姨的时候,我险些要无端地掉下眼泪来。
他们一家人站一起的场景和谐而温馨。世事辗转,我们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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