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城市(杰帕也称Pink City,它所有的建筑从顶到底都刷成了粉颜色)转了一天。这个粉色的城市美得令人惊叹,我并不懂建筑,但是这里的建筑物漂亮得让我目瞪口呆,除了惊叹是没法用语言表达的。我们只是不断地说“哇”,不停地照像。女人们穿的沙丽色彩斑斓,街上很多穿橘黄色长衫的萨杜……每走一步都是一张精彩的照片,我已经照了七卷。当地的印度人也是非常友善,非常亲和,也不会欺骗你。
杰帕是一个美丽的城市。相比较孟买太干净,太单调了。而这里每一条街都值得认真观看一番。
我们还骑了大象。我们所到之处当地人对我们都非常好奇,就像我对他们也非常好奇一样。我们给这些可爱的印度人照了无数张相片,他们也照我们。有一个当地报纸《杰帕先锋报》的摄影记者给我们照了好几张相片。第二天早上,他把印好的照片送到了我们的旅馆。
我的胃口现在很好了,我现在掉了一些重量,可是吃得特别多。所有的人见我吃饭都惊讶怎么能吃那么多东西,因为我知道旅行是很消耗体力的,几个月前就害的拉肚子病到现在还没完全好,我必须尽可能地吸收营养。早上我吃了一个水果沙拉、两个烤西红柿三明治、一盘煎土豆,和一大堆腰果。几个小时后我又饿了,吃了一盘米饭、泰式红咖喱、一大盆青菜沙拉。我在这里钱主要花在吃上。我爱吃东西!
我认识了一个剑桥的英国人格兰姆,他以前是剑桥的什么学院的院长,现在做些别的工作。和他聊天绝对地有意思。我们谈了半天《维特根斯坦的教鞭(Witgenstein’s Poker)》这本书里维特根斯坦和卡尔.波普在52号房间的有名的争论。格兰姆研究过哲学,和他谈哲学非常有收获。除了谈哲学,我们还聊各种各样的事情。我们决定明天一起去普什卡。
普什卡(Pushkar):我亵渎了神灵
早上在半温的淋浴下冲澡,一会儿水就变凉了。我在普什卡早上的刺冷中打哆嗦。现在是冬天。拉加斯坦邦的早上和夜间寒冷刺骨,可是白天特别热,阳光非常强烈。这是照相的好地方。
普什卡在拉加斯坦的南端,是我在印度至今所见过的最富有色彩的地方。数不清的小摊卖染了色的粉末。粉末都是从自然物质,印度人用来做图案的。它们的色彩浓烈,明亮,蓝色是从含靛蓝的植物中提取的染料;红色来自罂粟花、郁金香的花蕾、玫瑰根;黄色从菊花和含姜黄植物中来;黑色由石榴皮和橡子制成。光系中所有的颜色都有,成为街上最漂亮的风景。
普什卡是印度的圣地之一。朝圣者聚集在这儿膜拜,祷告,忏悔。市镇的中心有一个湖,是圣水湖,无数的大理石台阶把人们引向湖边,湖周围铺着黑白大理石。很多印度人在圣水湖里洗澡。
我在寻找网咖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进了一堆新鲜牛粪,牛粪挤进了我的拖鞋,塞满脚趾头。当地人都围着我看,哈哈地笑,告诉我到哪找水洗,但是每个人说的地方都不一样。我直接顺着大理石台阶走到湖边洗我的脚和鞋,我根本没有想到,第一,穿鞋走大理石,第二,又在圣水里洗鞋子是对神祗的极大的亵渎。人们愤怒地冲我叫喊让我走开,我连连道歉,赶紧逃跑。好不容易找到一间敞开的小屋子,里面是“不可接触者”存放的清洁工具,他们负责打扫洗涮大理石台阶,里面有桶水,我好歹把脚洗了洗。
普什卡是一个安静和原生态的小城市。从主街伸出的枝杈通往上百条弯曲小街和胡同。所有的建筑物都是古老的,尚未被西方的现代化所破坏。拱形的大门、错综复杂的雕刻花纹、彩色图画,还有很多很多。整个镇子的每一间房子都值得好好观察一番,简直看不过来!街上没有路标,因为没一条街都很特殊,可是我和格兰姆还是不断地迷路。
我住的房间是大理石的地面,白色的墙有入墙层架,天花板上画着花纹图案,我猜想这里的许多建筑受希腊的影响。
我买了很多书,坐在房间里,点上蜡烛、印度香,听着印度音乐看书。我尽可能把自己的房间整理得像个家,因为我已经把印度当成了我的家。我喜欢访问我的印度朋友们和他们聊天。
生活从当地人制作的索摩萨(一种煎烤馅饼)、查帕提(圈形烙饼)、甜点、馕和各种味道的咖喱中流溢到街上。一清早当第一束阳光洒在弯曲的道路上,你可看见在煮食的油烟中人们忙碌的身影。
我爱这个地方,还有很多很多可以告诉你们的,一开始就讲不完了。
我开始和当地一个非常有名的乐师学习吹印度传统的笛子,竹笛。一天学两个小时。
普什卡:烛光下的晚宴
我现在每天早上学一个小时的印度传统笛子,一个小时印度传统舞蹈。太美了。当整个镇子还笼罩在晨雾中,我们在房顶的天台上一边吹笛子,一边看着太阳升起,美景令人惊叹!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厨房。旅店的老板让我使用他的厨房,我开始自己做饭。我的饭菜招来了那么多人。昨天我做饭的香气吸引了9个当地朋友和旅游者。我们在房顶的天台上享受了一餐烛光晚宴。
厨房非常小,我得用小锅小煎盘做一顿大餐。切菜板只有15厘米的长宽,切菜用的是小水果刀。我就用这些简陋的厨具切出一盘又一盘的蔬菜。非常困难,可是有朋友们在身边,我的心情特别好。
我做了那波里面条、炒菠菜西红柿和茄子、一大盆好吃的混合煮青菜。来的人多,我只能以小锅一小锅地做。经过两个小时的艰苦劳动,我变出了一顿大餐。
参加的人有拉姆(旅店老板)、马汉德拉(老板的弟弟)、拉玛(当地的裁缝)、波朱(我的笛子老师)、萨丽(英国旅游者)、格兰姆(剑桥老师)、萨宾娜(德国人,第五次来印度)、丹尼尔(爱尔兰人)和我。我们坐在夜空下燃起蜡烛大吃大聊。英国来的麦寇和马修后来也参加进来。饭吃完了大家都不愿意离去,我们索性点起篝火,围坐在一起交换着旅游故事和生活经验,直到夜很深很深。
我最后感谢拉姆一直让我使用他的厨房。拉姆说,不是我的厨房,是“我们的”厨房。拉姆全家都是特别好的人。总的来说普什卡的印度人都非常非常地可亲、真诚和善良。他们对我特别照顾,整个旅店就像一个家一样。
这顿饭花了60个卢比!!!仅仅三澳元!!!
到现在为止,生活非常非常美好。
希望你们大家也是这样。
邦迪:我旅店的房间
我又独自上路了。
车子经过一座座沙漠之间的村镇。从普什卡到邦迪的巴士上,我是唯一的旅游者。坐在当地人中间,他们一路上都在瞪着我看。有几个印度青年不断地骚扰我,我不得不粗野地骂他们:滚蛋!幸亏他们在半路上下车了,感谢上帝!!!除此之外,车上的都是真正的农村人。
黑夜到达之前,我到了邦迪。当巴士在山路上环绕而下的时候,我感到了一种神奇的力量。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说乌代帕(Udaipur)是拉加斯坦邦最浪漫的地方,以东方威尼斯著称,却没有在星球旅游指南中详细地提到邦迪呢!
大概是因为邦迪不太像一般的旅游城市,所以人们没有发现这个地方的魅力和它中世纪的风格。邦迪在一个山谷中间,四周环山,山顶上有老的堡垒。它的街道路狭窄弯曲,中心有一座湖。从我住的旅馆房间望去,是一幅极美的风景,可以看见山上的要塞和下面的湖水。
多数旅馆非常贵,但是旅馆内的建筑,漂亮得无法用此语表达。我的旅馆中心是个院子,有拱形的走廊,四面墙上是手绘的图案。我住的房间在楼上顶间。打开两扇木栓门是巨大雪白的房间,四面都有壁画。这里也有入墙壁龛,可以放我的书、音乐光盘、熏香和衣服。房间的地上铺着花纹地毯,中心是一张女皇型号的大床。床的一边是一张棕色天鹅绒的沙发和一张铜制咖啡桌。另一边挂着一个巨大的老式镜子,镶嵌在雕花老木的镜框里。床的对面是一块高出地面的平台,我可以坐在台上作瑜伽冥想。房间有三个窗户,从哪里望出去都可以看见山。
想一想电影《西藏七天》里面海因利希. 哈瑞尔给达赖喇嘛上课的地方,我的房间就像那里一样。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邦迪:邦迪,邦迪,一个神奇的地方
妈妈看了我email中在巴士上的事情,担心得不得了,在给我的email中作了无数可怕的预言。我告诉她,其实不必担心,相对来说,印度的男人是比较安全的,极少数骚扰者至多也是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不敢进一步做更多的事情。我在巴士上已经做好准备,如果他们真敢怎么样,我就揍他们,但是我觉得这不会发生的,而且最后也真的没事。另外邦迪也不是绝对地没有旅游者,总共大概有十几个。
我认识了一个法国人叫罗杰。我们俩个一起到宫殿转了一天。190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卢德亚的. 吉令(Rudyard Kipling)就是在这里写作他的名著《森林书》的。现在这是邦主消夏的行宫。宫殿的前面有一座湖,周围是干燥的平原和光秃的山岭。当地人站在湖边的台阶上摔打他们的衣服(他们这样洗衣服),还有一些人在湖里洗澡。翠鸟、神翠鸟(蓝背,金色肚皮)、燕鸥、蛇鸟、大鹦鹉、克罗摩鸟和老鹰一起分享着湖中的食物资源,盘旋在上空寻找跳出水面的鱼。这里的野生动物种类很多,又银丝猴、孔雀、山羊……全都是野生的。
拉加斯坦邦,特别是这一带以前曾经是森林地带,自从莫卧儿人和邦主占领了这块土地,水资源变得越来越缺乏,到现在成了沙漠。仅仅在一百年前这里还是浓密的森林,有老虎和各种奇异的野生动物生活其间。邦主曾经在这里射杀老虎,把虎皮放到他们的宫殿和要塞里。
罗杰有丰富的历史知识,让我知道了这个地方许多有趣的事情。听一个有经验和知识的人讲解比看有关书籍强得多。
我们还去了一个叫做萨巴的地方,有着许多美丽雕刻的陵园。皇家邦主在这里焚化然后安葬在大理石的陵墓中。园子的中心是一个男性生殖器形状的希瓦灵根(Shiva Lingum)石,戳立在卵形的石头上。它象征着繁衍和生殖力。
陵墓的四边都是大象的雕塑,在古代它们在战争中必不可少。
出来是西卡波迦(Shikar Burj)原来的皇家涉猎园。中心有一个塔,在塔上可以看到远处绿色的平原,远山上的棕榈树。这里本来也是密林的。
邦迪:用艺术家的眼睛观看,你会发现更多的东西
昨天我和一个阿根廷旅游者埃斯特本爬上了邦迪宫殿。宫殿庄严俯视着邦迪,你在邦迪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见到它的身影。
这里并没有作为一个旅游胜景(只有一打左右的游客),所以宫殿和古要塞都保持着它古老的形态。在中国我去过的很多庙宇,为招揽旅游者都修缮涂抹一新,俗气的纪念品到处贩卖,还有功德箱、标语牌、咖啡馆等等包围。比较起来,我觉得保持它的原生态从某一方面来说也很不错。
宫殿在山顶上,我们沿着右手边一直通往山顶的城墙往上爬。在山顶上我们坐下来俯看蓝色的邦迪镇。埃斯特本吹着口琴,我在北方的带有一点伤感的乐声中享受着四周的寂静。蓝色的邦迪镇真像是朱帕城( Jodhpur) 的小翻版。后者是拉加斯坦的第二大城市,以蓝色城市著称。它的老房子都刷成靛蓝色。蓝色是印度种姓里最高一等婆罗门的代表,婆罗门的家都刷成蓝色。
城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它的本真,没有受到旅游者的干扰。除了有几家客店,连一个为旅游者开设的商店都没有。买东西尽管有点不方便,它的中世纪的风格是这个市镇的一个可爱之处。
埃斯特本是一个老师,但他也是一个极好的摄影爱好者,还是个会玩多种乐器的音乐家。他弹钢琴,吹笛子、萨克斯峰、口琴和双簧管。他没有正式学过,全是靠的天资。
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很认真地照像,因为我一照相,和我同行的人就要停下来等我。和埃斯特本在一起逛街就好了,我们有共同的爱好,交换着关于构图色彩的不同意见、摄影中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又唤回了我摄影的嗜好,我开始用一个艺术家的眼睛观看这个地方。一旦你在街上寻找好的题材和构图,你会注意到更多更多,更小更小的细节。
任何人的脸一进入埃斯特本的焦距,他毫不犹豫地按下快门,他给我看他在乌代帕冲洗的照片,简直让人惊叹。如果你想抓住精彩的瞬间,有时候你真的不得不表现得粗鲁一些。
今天我们一起去照像,一块去照相非常好,两个人发现的东西更多,我们可以讨论镜头的主题和结构。他在阿根廷已经办过几次影展了,现在正在考虑作一个专业旅游摄影家。
邦迪:生日派对
我和另一个旅店的店主一家人度过了一个盛大的生日庆祝会。我不在他们的旅店住宿,但是和他们一家特别好,天天和他们一家待在一起。当他们知道我要离开了,坚持要给我开一个派对。我到市场买了20公斤蔬菜,他们送给我一个巧克力大蛋糕。老板的妈妈给我在手腕上戴上了红色的邦戈尔(彩色的金属或玻璃圈),老板的妹妹萨希用罕纳(一种红棕色的染料,印度人用来涂染掌心)给我染手掌,她天天都给我染手掌。她帮我穿上拉加斯坦纱丽,把我打扮得完全像一个印度人(在印度北方,有很多印度人、尼泊尔人、西藏人长得很像汉人,我在这里经常被当成本地人,有人直接就和我说印度话)。
他们是最善良的人。我虽然不住在他们那里,每天晚上我离开时,他们都让我保证明天还来。
明天我就动身去乌代帕。今天是我的告别晚会和生日晚会。21岁了!其实还差两天,但是他家一定要给我过生日,否则他们不让我离开邦迪。
夜里我睡不着觉,写了一首小诗,其实什么也不是,不同的人读意思就不同。
一颗小石子落进海里,
海潮把它卷进蓝色的大洋,
它被带到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
好奇的心灵在陌生的水里徜徉。
一颗小石子在海洋里被带来带去,
有的时候狂暴的浪潮把它冲上沙滩,
它就在那里安息,
直到大自然发威再次打扰它的平静。
有的时候两颗小石子碰撞,粉碎,
而其它的小石子们正抱成一团
在暖洋洋的沙滩上睡觉。
一些小石子深深地陷入沙堆,
永远被遗忘。
没有一颗石子知道自己的命运,
全凭大海的情绪,
有时暴怒有时静谧,
有时抚平沙滩,
有时把自己的威力深深隐藏,
留下骗人的缎子一样柔和的水面。
一个石子已经筋疲力尽,
所有的生命耗尽后归于自然,
可是小石子的生命永远重复着一个圆圈,
虽然每一次的圆圈有些不同。
逐渐的一颗小石子被埋葬在深海的底层,
或者嵌入岩石的缝隙。
另一个小石子诞生了,
无所不能的大海是它的家,
也是他的敌人。
太阳给它温暖
其它石子的闪光给它能量,
一个小石子的生活是一个好奇的心灵的生活
一个好奇的心灵的生活。
重大的决定
三个月的签证就要到期了,离开印度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我心中的疼痛一天天增长。我还有那么多地方没有去过。在陌生的路上体验生活比呆在一个地方活一百年有价值得多。我不能回去。否则我会感到郁闷和压抑,况且大学的学习不能对我的思想有多大、益处。
我想了又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准备留在印度,至少再待六个月。我已经想了这样做所有的后果:我需要延续签证和机票,休学一年,还有经济问题。但是最后我还是认为我必须这样做。那是我旅途上的一种召唤,一种需求。。我刚刚开始我的旅程,就对生命、人性、生活等等,等等有了那么多的发现。我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成长、学习、变化和对生活的体验。如果我现在没有完成我的旅行就回去,无疑是弊大于利。一个全新的世界在我面前敞开,我现在正在往上爬,我必须爬到顶端,怎么能从半路上就撤下来?
走上世界,我对生活的理解必读教科书所得到的大得多得多。大学永远在那里等着我,可是世界并不等着我,它不断地变化着,如果我下次再来,所见到的事情又都不同了。我现在就在这,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做我想做的事情呢?旅途上,我同样对自己增进了那么多了解,完成这次旅行对我这个年龄和我的成长绝对的必要。
生命是短暂的,我不能总在计划明天的生活而放弃眼前的,多少人为了将来牺牲现在的生活,结果一直也没有实现“将来”,因为到了将来,他们的精神或体力状态和观念已经发生变化。
明天我就去打听延续签证和机票的事情,延签证需要离开这个国家三四个星期,我打算去尼泊尔等待签证。
我分别给爸妈和哥哥写信讲了我的决定,征求他们的意见。在给哥哥的信中,我向他借钱。我旅游印度的机票是他资助的,生活费是我课外打工攒下来的。如果继续呆在印度,我身上的钱肯定不够。
哥哥很快就来信了,他的信比我的长几倍。中心意思是说尊重我留在印度的决定,但是他不会再给我提供任何经济援助了。他说如果我要坚持留在印度,就得靠自己想办法生存。他还不让我和爸妈要钱。
我理解他的决定它信的内容我也基本同意。我知道花着别人的钱实现自己的愿望是非常自私的。我算了一下,我的银行里还有大约一千澳元,还可以维持两个月,如果彻底没钱了,我将想办法在这里打工,或者到市场上卖东西,具体怎么做,还没想清。
妈妈也来信了,她说,你做决定在先,征求我们意见在后,我们还能说什么呢?我们讨论了你的决定并且很不情愿地接受了。妈妈让我做一个预算究竟还要花多少钱,她说,你是我们的女儿,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们不会不管的。
但是我不会花爸爸妈妈的钱,爸爸打体力工非常辛苦,妈妈身体不好没有收入,我决不问他们要钱。
妈妈最后告我,生活不仅仅要做你想做的事情,而且还要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知道她指的是回去上大学,不管怎么说,大学我一定会读完的。
乌代帕:我不太喜欢这个城市
乌代帕在拉加斯坦以最浪漫的城市著称。它曾经是一个安静的地方,但是现在已经被旅游者改变了许多。这里的市中心也是在一个湖边,旅游者都聚集在这里,附近的街道变成了满是咖啡馆、饭店、服装店和画店的商业街。
刚刚来自美丽的邦迪(Bundi),我有些不适应由旅游业带来的叫卖者、兜售者和旅店生意。我不太喜欢这个地方。
一些老的旅游者告诉我,拉加斯坦连续四年的大旱,又受到世界上一些事件(如911和各种恐怖主义袭击)的影响,旅游者越来越少,使这里人们生活更加贫困,所以今年那些商贩们特别缠人,在街上行走很不舒服,每一家的商店老板纠缠不休地让你进去买东西。
我认识了一个法国妇女,她是一个美术老师,我花了好多天的工夫跟她学习绘制传统的印度小型绘画。然后我花了好几天的工夫在一个美术商店里完成了一幅传统印度绘画,是在丝绸上画的一只大象。他们的商店提供免费的丝绸和绘画材料。
画完画我才有机会到城外和安静的地方看一看真正的乌代帕。我到了城外,经过黄色的田地、树枝搭成的草屋。农妇们在地里干活,拖着鼻涕的孩子扛着从干枯的树林中捡来的柴禾。我走到林中来到一个湖边,从水位线看,湖里的水比前少得多了。湖水倒映着对面的一个壮观的大理石建筑,那是乌代帕的一个有名的建筑物。
这片生长在沙漠上的丛林原来是森林,现在只是生长着一些仙人掌类植物和带刺的小树。一百多年前,就如鲁德亚德.吉迫令的《森林书》中所描绘得那样,拉加斯坦的绝大多数地方覆盖着浓密的森林,林中生活着老虎、蛇、鹿、和孔雀等等。
环境现在变得更糟糕,结果是越来越多的农民遭受饥饿,真是让人心痛。但是这就是历史,对吗?时间在前进,人们在变化,留恋美丽的过去什么问题也不能解决。
我绕到湖那边的小巷里观看。女人们坐在带有红把手的古蓝色大门前唱歌、聊天或者休息。真是绝妙的摄影镜头,我随身带着300毫米的长镜头,希望能够给我身边这些美丽的脸庞照下来。
拉加斯坦人不论男女长相很特别。这个邦曾经是印度最高种姓的皇家统治地,他们的祖先是来自北方的侵略者。现在很多当地人仍然具有中东人的特征:深色清澈见底的眼睛、棕色的头发、高挑身材和漂亮的面孔。
孩子们追在我的身后,要我给他们照相。女人们,老的和年轻的,都邀请我上她们家里,给她们照相。他们请我喝印度茶(chai)和食物作为照相的交换。我的心里高兴地笑:我走进了真正的印度人家庭,看到了他们的生活方式!
我一一写下了他们的地址,承诺他们一定会看到照片。
前几天我感到很疲倦,哪儿也不想去,这在旅途上是很正常的,并不意味着我已经厌倦旅游了。现在我已经休息好了,又准备上路了。
我明天就要离开乌代帕去杰萨尔莫(Jaisalmer)它在塔尔(Thar)沙漠的尽西边。我等不了乌代帕每月月圆那天的骆驼节了,我盼望着去看沙漠中的古堡要塞。
我将在杰萨尔莫停留一个星期,然后南下去普尼(Pune)办我的签证。我已经决定不去尼泊尔等签证了,这样上上下下地跑会耽误很多时间和浪费很多钱。人们告诉我,在普尼花8000卢比可以得到一个一年的签证,当然这钱主要是用来贿赂签证官的,正常的签证只需要大约150卢比。不过不必担心这种黑市签证,是绝对的官方的。
杰萨尔莫:它的庄严华丽让我惊呆了。
杰萨尔莫在塔尔沙漠的西部。是一个用金色的沙石垒起来的城市。从车上一下来,抬头仰望城中间的古堡,我立时惊呆了。它巍峨高耸,直插云间。蜜色的墙壁更衬出它的庄严华丽,
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重复地问自己,这是感觉中的幻象还是真实的存在呢?我现在就在这样的地方。整个城堡都是由上面有雕刻的沙石建成。站在顶端,你可以看见整个由雕花沙石的建筑物拼合出来的杰萨尔莫。
罗杰尔(一个法国游客)告诉我里面的扎恩寺庙最初是由一个石匠雕刻的,皇帝许诺他雕刻下来的石头有多重就给他多重的黄金。七年之后他完成了。皇帝令他刻第二层,答应给他同样多的黄金。好不容易完成了第二层,又让他雕刻第三层……不管这是否一个真实的故事,你可以想象到建造寺庙的艰苦和建筑物的精致。不光是这座庙宇,城堡之外以至于整个城市的每一个房屋都是如此。
城堡里有客店,还有咖啡馆、商店。我就在城堡里的客店住下了。然后到城堡外面转游,外面同样美丽,弯弯曲曲错综复杂像迷宫一样。走了不远,就是当地人居住的街道了。安谧神奇。五彩纱丽挂在阳台上。老头们裹着头巾,女人们坐在地上聊天或干活。每一间房子都是一个博物馆。很多人在把他们的阳台建造的更完美,哪怕需要很多年才能完成。
这些天杰萨尔莫遭受了猛烈的沙尘暴和大雨。我在城堡的第一天整个人被无所不在的风沙包围了,霎时间音乐、人声和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只有恐怖的风声在呼啸,然后随着巨雷的声音大雨砸下来。我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有棕色的灰土,一切人类的痕迹都消失在空气中,我奔跑回去,藏在我的房间里。
今天晴朗宜人。我已经攒了一堆脏衣服等待天晴。今天的天气太宝贵了,我把衣服都洗了。
准备打持久战
我现在还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回家,但是我向妈妈保证,明年我一定回去。一个人旅行时,按照事先做好的计划行动是很不现实的,因为你的经验会在某个特殊的地方改变,你会遇到很多不同的人,你会从其他旅游者那里听到更新的地方。
因为还要长期待下去,我请妈妈给我寄一些东西来:
两盒止疼片
治嗓子疼肿的中药
两件黑色背心
四条黑色内裤
两件黑运动衫
胶卷不计数
衣服都要买高质量的,因为在旅行中,这些东西消耗得很厉害。
我还让妈妈给我寄来40包做寿司的海苔和做寿司用的小竹帘。我有一个主意,现在日本食物作为健康食品风靡西方,果阿的西方游客特别多,如果我回到果阿,在市场上摆摊卖寿司,一定能挣回我的生活费。我在果阿市场上看到过一个卖寿司的,卖得非常好,90个卢比一个,相当于4澳元,在悉尼,也只卖1块5毛钱一个。
妈妈立即按照我开的单子寄了一个包裹,但是在她给我的信中说:在澳洲买原料在印度卖成品简直是一个玩笑。想一想妈妈说的,我也意识到花那末多澳元去挣卢比真是一件傻事!(后来的事更证明我的主意打错了:包裹在空中飞行了一个多月才到我手中,那时候果阿已经巨热,而且雨季将近,没有游客,多数商店都关门歇业,一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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