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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11/22 9:17:57来源:不详 一个人去旅行 当飞机徐徐降落在东经115度,南纬8度,这个印度洋上的坐标点时,鸡蛋花的甜香已经扑鼻而来,采撷一朵,带在耳鬓,他们说,很夏威夷。住在SANUR区的酒店,有漫长的私家海岸线,房间靠海,有个小露台。 空气潮湿揉捏着热带特有的窒息,风吹着薄纱的窗帘舞动,棕榈树和椰子树交织成一片小树林,挡着沙滩的尘。 换上比基尼,扎好纱珑裙,沙滩上点起火把,BBQ的派对已经开始。光着脚,沙子摩擦着皮肤,微烫。 遥远的海天,那条隐约的地平线上,燃烧起云的霓裳。用手机给自己拍下夕暮下回眸一瞬的莞尔,发给沙皮,她回,你一个人,要乖乖地照顾自己。我一个人,会好好地看遍最美丽的风景。 路的两边,华灯闪闪,竹编的图腾,婆娑摇曳。有人拉着提琴,有人击着爵士鼓,鬼佬们喝着啤酒,举手投足的纹身在斑驳的光影缝隙里蒸腾成湿婆的舞王相。 顺着钢琴的流水叮咚,走进那家餐厅,黑人男子在音符前滑过手指,Scarborough Fair,我喜欢的曲子,节奏重复着呼唤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在这个芬芳的巴厘岛上,蜷缩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邻桌的英籍男子深情地握着日籍女友的手,轻轻地合着曲拍,我点漂浮着巧克力的牛油果汁配辛辣鸡。他们问我从哪里来,日本,韩国还是台湾,这些都不重要,内在流亡是抵抗一切外在流氓的精神远征。 给时间以时间 醒来,天已经大亮,昨夜的笙歌,让一晚好梦。在泳池边的芭蕉盎然里早餐,两大片芝士吐司,数杯爪哇摩卡,我的胃口一直很好。躺在地球的腰上,光阴已经失去意义,快乐是一切理性之外,幸福是一切原则之上。 出发去海神庙(Tanah Lot),通往神殿的路被流动的蔚蓝包围,隐隐约约,海浪和礁石细语,400年以前,东爪哇的最后一个祭司Nirartha在这块巨岩上盖起婆罗门庙,顺着月亮的潮汐,隔海而独立。天蓝若空,海蓝如界,它生,已经分了一半。远远的,我仰望这片蓝,双手合十,浸润双眼。 丛林里栩栩如生的卡拉石像围着黑白格子的裙子,婀娜的女神发上别着碗口大的扶桑花,风里传来天空之城的歌声,毗湿奴骑着迦楼罗守护着众生。 随时可见,是地上小小的盛满鲜花和谷粒的竹盒,当地人用来侍奉他们的信仰,莲花开处,梵天笑,破坏神是创世神的兄弟。谁能看到我们头上那张牙舞爪的宿命的影子? 在KUTA区的贝壳店子里,脚踝处,描上一只破茧的蝶,青黛妖娆,黑瘦的印尼男子动作温柔,本来我更想选蜻蜓,他纯挚地坚持蝴蝶更合适我,呵呵,赤道上的蝴蝶轻轻扇一扇翅膀,海的那边或许就是一场暴风雪,六支天祭一般的诡异。他嘱咐我,2个小时内不可沾水,这样可以保持2个星期不褪色。 熟悉的广告牌林立,从咖啡到匹萨、汉堡、冰激凌,宣告着这是一个大同的世界,一街名牌的诱惑抵不过浓郁的民族风情。又买了身蜡染的裹裙,红底黑字,腕上拴一串银色的响铃,细细索索,叮叮当当,乌发似缎,火云委地,足下开莲花的女子,这一路永远向南,而你跋涉在赤水以北。三界以后,五行之外,翩若惊鸿的一瞥,是雷神帝释天也无法抵达的弱水彼岸。 昔日爆炸的地点,如今已是纪念。马车在路上慢悠悠地走,带着飞行员的面具,我去POPPIES餐厅奢侈一回,角罂粟绽放在四野,KUTA的公共海滩边,又见夕阳落霞。 驱车40分钟,呈现别样的风景,UBUD区的梯田绿得滴出甘露来,一望无际的无处可逃,守望麦田,稻草人在挥手。乡间别墅,有一落芬芳庭院,篱笆扎得稀疏,春色荡漾其中。每日清晨,有当地的女子顶着瓦罐来准备早餐,每一日,她都会记得送一串还带着露水的缅栀给我。 市集熙攘,彩贝和细珠串成拖鞋,木浆的漩涡里卷起树叶和花瓣,一番日晒后就是朴素的纸册,我用椰壳盛咖啡豆。在旧日皇宫里学Legong舞,胯扭过去,再扭过去一点,眼神专注,手指成为一种语言。 昔日土司在侧鼓掌,面容沉静,往日的软红十丈如今从容地走向纷芜。紫衣的舞者,一路踩着节拍端来烤乳猪,土司教我敲击Gamelan乐器。带着面具的猴神邀我共舞,Kecak舞传说中,罗摩王子战胜了魔王。 如获珍宝,在集市里抱着Angklung乐器回到住处,摇竹晃动,音色颤动,宛如潺潺溪水。挑选了刻着落叶和游鱼的木鼓,想起那把暹粒带回的竹帆琴,时光荏苒,转眼就已经来不及。青山苍翠,流水泊泊,一生中一定要去的50个地方,已经走过了六分之一,周游世界的梦想其实已经淡了,生活总是太戏剧,当行走不再是一种习惯,却不得不,总是在路上,天涯的尽头,望不到咫尺的终点,那是终身治不愈的伤。 篝火升起时,街上跳起Barong舞,善和恶,你的正面可能就是你的反面。衣锦夜行,闪进一处SPA,清烟氤氲,丝竹清亮,热水淌过皮肤,分不清泪水。服侍的女子,替我穿上薄棉的筒裙,匙牌系在丝带上。 精舍以芭蕉为屏障,水池里已经铺满玫瑰的花瓣,檀香的精油匀成薄膜,指尖的温度渗透进皮肤,香料和药草调成的湿粉在身上磨去角质,有轻微的灼热感,女子笑笑,说那是特殊的配方。酸奶很凉,被涂抹全身,姜茶冒着烟,搁在手伸得到的地方。 象洞游过历史长河,圣泉源远流长,Batur火山湖里倒映着Kintamani山顶。稻田边错落着木雕村、蜡染村、绘画村和银饰村。村子里流传着美丽的神话,王子打败魔王救出美丽的公主,从此开始幸福的生活。匠人们用细枝醮取烛泪,在白布上留下那个传说的永恒,比昙花长,比爱情短。 乘着月亮数星星 JIMBARAN区的海滩,有世界上最美丽的晚霞。去晚了,只有星辰在等待。沙滩上铺一条纱珑,端一匾烤鱼烤虾,喝酒喝酒。有一群老人拉着提琴弹着吉他唱着歌谣,有人醉了,恣意放纵地跳舞。淘了许许多多海螺和贝母串成的链子,找一个大螺贴在耳边,听见远方的呼唤。我对歌者说One more,one more,然后哭。 夜色迷离,月色清冷,影子在烛光下投射在沙滩的脚印上,用手机拍了,看不清楚遥远的灯塔。录下浪涛的声音,发给沙皮,她说,明日给你去郎木寺求佛珠。写了明信片,寄给父母,我很好,我不怕。 还是买下那张唱片,60万卢布,已经和店主消磨了几天,所有的当地音乐,他始终不肯打折,他说那是他们民族的财富。Face to Jogja,是我在街上被远远的吸引过去的声音,赖在唱片行里不肯走,缠着老板,我喜欢我喜欢。 月亮落下去,太阳升起来,一日又一日,听海,晒月亮,拥抱太阳。 飞翔的翼在背后展开,心的翅膀镀上淡金色的光芒,在蓝天滑过,低头看见岛的边缘线,真的是在飞了,张开的双臂的我看见云上的隐约的城。 玩过飞伞,又在NUSA DUA区出海潜水,斑斓的鱼在指缝中游过,叼去那小块面包,还在掌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个微麻的印子。我常常做手势逗教练说这里水闷,要游去更深的珊瑚。他说你真麻烦,我本来就是个大麻烦啊。 他笑起来来,嘴角上扬,一脸璀璨,水色眼眸不经意有一抹忧伤。我的教练有着英俊的脸,他思念日本的女友。沙滩男孩们常常请人带口信给远在日本的女友,玻璃心碎落一地,女孩的身影却再也没有出现。偶尔的失速流离,偶尔的张望关注,海天一色,为难了飞鸟和鱼,但那又如何能阻挡击鼓成誓的承诺。彩虹之颠的怒放或许也就是如此。 沙滩上的弗拉明戈 没关系,你只需要按着连拍键,我会对着镜头转。这一天,格外热,天晴云碧,取出那条桃红色的裙子换上,明黄的流苏扎了个结,露着大半个背,消灭完半盘木瓜半盘西瓜一大杯子苏门答腊曼特宁后,我对海边晒太阳的陌生人说,谢谢你,请帮我拍组照。 赤道的右岸正是桃之夭夭,左岸已经是逃之夭夭。沙子很烫,沙珑很艳,但是黯蓝在弥漫。时间的彼端,我们对看,被冲散。有归期,没有约定。我在地球的南边,一个人跳舞。阳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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