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泰国游得知去东南亚的最佳季节是凉季的12月和1月,自从新马未能成行后我就对越柬产生了兴趣,尤其是柬埔寨有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吴哥窟,今生不去看看岂不白活了?于是注意到了一个陌生旅行社的"柬埔寨5天文化之旅"的广告,想既然是文化之旅,应该没什么色情节目和太多的自费/购物点吧?于是去咨询,被告知12月30号的团还有名额,明天上午就出机票了(当时是下午),我也懒得再去"国旅假期"比较行程(国旅是四飞四天,3980元),当场交钱签合同,拿了张行程表回去研究.
自从泰国游后我就买了本人民交通出版社2004年3月第1版的<中国公民出境旅游自助手册> ,又在此网查了以前国外游的所有游记,对每一个出游地做到心中有数.此次一研究行程就发现了问题:说是5天其实是4天,因为午机去午机回,首尾两天只有半天游览时间,再加上飞机晚点和从机场到市内的路程恐连半天也没有,从金边往返吴哥乘车约5-6个小时,半天时间,加起来又是一天,中间的3天最多游2天,大小吴哥游1天,没有女王宫等周边景点.乘车而不是乘船去吴哥,到了之后下午再乘船游洞里萨湖,这不又浪费半天时间吗?最后半天游的乌顿山国庙距金边约50公里,只剩断垣残璧,根本没什么看头,简直又是浪费时间!其实真正的看头是大小吴哥1天,金边皇宫/金银fuo寺和塔山寺/独立纪念碑各半天.打电话问旅行社,辩解了一通后说以后会改进.我心想她说了半天还不是想省钱?因为乌顿山国庙和独立纪念碑都不收门票,塔山寺1美元,皇宫和金银佛寺总共3美元,吴哥3天40美元,1天才合10多元,不去女王宫肯定是不便宜.金边往返吴哥单程乘飞机45美元,乘船22美元,乘车才6美元,当然是乘车最省钱了!既然行程已经定了再说什么也没用,只有等他们改好了让后来者受益吧.
临出发前突知东南亚海啸地震,连云南都地震了,柬埔寨会不会受影响?还有灾后的混乱和瘟疫等等,心里真是惶恐不安.开会时只看到几个人吓了一跳,以为都退团了,谁知人家是派代表来的.不仅都没退团,还多了几个人,加上领队共22人.心想别人都不怕,我怕什么?要死一块死!
早上8:00在机场集合时发现又是女多男少,但这次年轻的靓女多,全是fuo山的,共有9人,欢声笑语,热闹非常.有4个男的是番禺的,还从福建厦门来了一对,广州的反而没几个.因为外省藉的占了1小半(其中还有1个是我老乡),尤其是那对福建来的根本听不断懂白话,领队只好改说国语普通话.领队是广东中旅的,看来港资的"风光天下"的确风光不再了,连自己的领队都没有.十几年前是港资风光,十几年后却是本土旅行社风光,连福建的游客都来广州参团呢.不过他们在福建中旅交的团费却是4900多,还要自付从厦门到广州的往返路费.他问了我们的团费后气得大骂福建中旅把他们贱卖了!回去后要找中旅算帐!又说他们正在收购福建中旅,谈成了就是他们的老板了,居然连未来的老板也敢宰!我说谁让你们福建人有钱呢?等你做了他们的老板就把他们统统炒掉!他解气地说"统统炒掉!"又问领队怎么回事?领队说你们福建的团费就是贵,你们福建人的签证都比别人贵.我说是,我看别的旅行社去越南的凡是福建人浙江人都要加钱的,说是对方领事馆的规定.可能是你们这两个地方的人爱跑团吧?领队说是啊,经常是整团去空团回,只剩一个导游回来.没向你们收押金就不错了!我说人家浙江人出去是做生意,你们福建人出去却是打工,你们福建挺不错的,干吗老往外跑?有人说这是攀比心理,一见有人出去自己倾家荡产也要出去.那个福建人笑而不语了.有人还在担心东南亚灾后的瘟疫会不会影响柬埔寨,我说听天由命吧.
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说"欧洲人不卖假货,卖假货的都是中国人."我不悦地说"什么卖假货的都是中国人?外国人就不卖假货吗?泰国的珠宝很多假货呢!"他说"我说的是欧洲人."领队说"也有假的."他帮领队派发机票,有人说挺专业的.四个番禺的最后才到,排队进关时又要去卫生间,工作人员非要我们出去等,我拿到登机卡后就先进去买电池.我问检查人员呆会儿还能出来吗?一个说"你还出来干吗?你不是出国吗?你以为是逛商场?"我说我就是先进去买东西.另一个说"马上就登机了,你还出来干什么?"我只好进去.过安检时没再让脱鞋子,(看来这次人道了,这么冷的天不能还脱吧?)却奇怪地问"没跟团吗?"我说"跟了,先进来买东西."进了免税店却没见到我相机型号的电池,里面的商品都是美元标价,不便宜,看来也是宰老外,彼此彼此.
在侯机处见到一位柬埔寨华人,她说自己是中国人,我说应该是柬籍华裔.她是四十年来第一次回中国探亲,竖着大拇指说"中国现在真好!"我问柬埔寨好吗?受到地震的影响了吗?她说也好,没有受到影响.过去战争时不好.我问波尔布特当时是不是杀了很多华人?她说没有,对华人很好,就是没吃的.越南人杀的最多.我问杀了多少?她伸出两个指头说"2万".我说难怪越南要打它了!我听说当时杀了200万华人,中国政府是支持红色高棉的,没理由杀华人啊.她说没有没有,她们当时走了1个星期去越南逃难,很苦的,越南解放(柬埔寨)后才回去.我问为什么不回中国?她说太远,没办法回来,去越南还是走路去的.又问她汇率,她说美金是402-405,人民币是70多.那个福建人在后面说"看来用人民币兑换划算,七八五十六,美金应该是500多嘛."我觉得他反应很快,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被旅行社宰呢?
我们乘的是11:25的南航CZ323航班,旅行社的解释是柬航的飞机太差.我很怕南航又要晚点,谁知这次很准时,想必是国内晚点,国际准时,内外有别.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国家的飞机亲切.
经过约2小时40分钟的飞行,终于安全降落在金边机场.我帮领队填的单还没写完呢,当我发现领队不懂英文时觉得很奇怪,她让我把英文表格的单ci译成中文,以对着填写.一想那边的导游会中文,这边的领队不会英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金边机场太小了,还大言不惭地自称国际机场,顶多象内地一小机场,停不了大客机.比泰国机场好的是不用上下走梯子/乘车,大厅也比泰国的新,也很小.
听说柬埔寨的移民局官员爱要小费,旅行社教我们装聋作哑.下机时看到3个中国人往护照里夹美元,我问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不能给!如果你们给了那我们不也要给?"我听出了他们的浙江口音,又说"都是你们浙江人败坏风气!你们有钱喜欢给,结果他们一见中国人就要钱,害得我们游客也要给,跟着我们走就是了."领队拉拉我让我别说了.那3个浙江人抽出美金不说话.我好笑地想南方人就是胆子小.但过关时那个大人又把美金递给两个小孩,看到我在看他就说"要就给,不要就不给."却跑到我这排的后面来了.我前面1个男的很慢,到我却挺快,他看看我的旅游帽什么也没说,让我对对摄像头,盖个章就放行了.出来后一问别人,有的还是被要钱了.有个阿姨说那个官员拿出美元让她看,伸出两个手指示意2美元,她给了2元人民币人家还不要!不要拉倒.她先生说5块都不要!有的不理睬也被放行了.我看他们都没戴旅游帽,可能被当成商人了?看来是看人要了.我们这边连那3个浙江人都没被要.我们开心地议论着,我觉得这真是柬埔寨特色的见面礼!
一出大厅就有位柬埔寨导游来接我们,他也说自己是中国人,其实也是华裔.在车上他让我们检查护照上盖章了没有,没有就赶快补办,否则会被当成非法移民的.他又问我们被关员要小费了没有?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有".他说"已经有很多人投诉很多次了,他们还是不改."又说海关官员的月薪很低的,才70美金,让我们猜交警的月薪有多少?50?30?都不对.20!有人惊呼怎么活呀?!就靠小费.请警察评理双方都要给钱.罚钱不开票,装自己腰包,还可以讲价,5块不行就3块/2块,实在没有1块也要.大家哄堂大笑.导游说高官的薪水高,职员的薪水低,老百姓更穷.5/60年代柬埔寨很富的,有"东方小巴黎"之称,老百姓每年都可以出国旅游一次,经过21的内战变得这样穷,向中国政府借了很多钱,上次江泽民/朱rong基来访全给免了.我心想中国的领导人就会拿人民的血汗钱充大方!我们到底得到了什么好处和回报?他们的政府向我们的政府要钱,他们的人民又向我们的人民要钱,好象我们天生就欠他们似的!我们来柬埔寨旅游的团费比新马泰三国10日游的团费还贵,签证也贵,怎么他们就不肯减免我们的费用呢?!
从机场到市区的大道叫俄罗斯大道(大概是俄罗斯援建的),两边的建筑不怎么样,风景却不错,绿意盎然.我看到了中文写的电力集团公司的字样,估计是中国投资或援建的,中国最喜欢援建人家水/电/机械/铁路等大型工程,花大钱出大力却不讨好.导游一路上介绍着柬埔寨的情况:面积18万平方公里,1400万人口,24个省,20多个民族,主要是高棉族,外来人口中越南侨民最多,有100万,因为洪森政府是越南支持的,战前很少,波布时期都杀光了.全国只有一条铁路,还是法国殖民地时期的,是烧木柴的,人脸都被xun黑了.没什么高楼大厦,金边最高楼才10层等等.柬埔寨最早的国家叫扶南王国,后来是真腊王国,19世纪成为法国殖民地,40年代被日本占领,53年独立,5/60年代是柬埔寨最好的时期,很繁荣,70年朗诺政变推翻国王,把西哈努克亲王软禁起来,75年红色高棉推翻朗诺,78年越南出兵柬埔寨,93年恢复国王.
一说起波布时期导游简直泪汪汪了,说波尔布特是变态!杀人狂!什么人都杀,我问杀华人吗?"也杀!什么人都杀!"中国政府支持他,他却杀华人?"尤其专杀高官/知识分子/技术人员等,杀了至少几百万人,所以现在柬埔寨人口这么少,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更少.金边人全被赶到农村劳动改造,金边城都空了,只有波布和红色高棉的人住里面.他那时还小也要去劳改,吃的很差,还吃不饱,喝汤水,穿得破破烂烂,几十个人住一个屋子,整天提心吊胆脑袋会没了.他父亲78年死的时候连棺材都没有.当时中国政府是支持波布的,但不支持波布杀人,波布取得政权后却不听中国的,不听国王的,中国一看波布这样变态,只好把西哈努克亲王接到北京,93年才回来当国王,国王一直长住北京,很少回自己的国家,好象有什么病,在北京治病,今年10月新国王登基时才回来."做为国王整天呆在外国不回自己的国家怎能得到百姓的拥护和爱戴呢?难怪斗不过洪森!"当时谁也管不了波布,洪森一看这样就跑去越南请越南出兵,洪森和越南救了柬埔寨.中国打越南一是教训越南,因为越南是反骨仔,中国帮助他那么多他却忘恩负义;二是让越南退兵.可是越南没退兵,柬埔寨却排华,当时华人的日子很难过."国家之间的矛盾总是让人民来承担,国家之间的友好却未必让人民受益.中国一直宣传越南侵略柬埔寨,柬埔寨人却认为越南救了柬埔寨.波尔布特和红色高棉才是最不得人心的最大的刽子手.
接下来介绍柬埔寨货币Riel,共有50/100/200/500/1000/2000/5000/10000/20000/50000/1000000不同面额的Riel,最小是50,最大是10万,都是纸币无银币,但日常消费多用美元,发工资也用美元,要是用柬币得发一大袋.旧钞是1美元兑换4000Riel,新钞是3500;100人民币兑换4万Riel.换100-200人民币足够了.当然在外面也可以换,不过他这里不会有假钞.我奇怪什么时候发行的新钞?难道是新国王登基发行的?怎么候机时那位女士说402-405和70多呢?我问新旧钞有什么不同?导游说只是汇率不同.同样的钞票汇率不同?真新鲜!我问用美金行不行?导游说行.他想换人民币是为了来中国.他从头开始换,回来轮到我时就说没有了(其实有人退还给他一份),不想换给我正好.
按行程本来该去市区参观独立纪念碑和塔山寺,但导游说去乌顿山国庙要半天时间,最后一天要赶飞机太紧张,就调换过来.大家都没异议.我从书上知道这个国庙又译为乌那隆寺(Wat Ounalom),位于干拉省的乌顿山上,距金边50公里(导游说是40),建于1441年,是吴哥王朝的遗迹之一,是金边地区最重要的佛教寺庙,也是柬埔寨佛教的"圣地".行程表上说是柬埔寨喜庆日子/国王举行庆典的庙宇.因为受到战争的破坏,只剩断壁残垣.导游则说乌顿山曾是柬埔寨临时首都,就是从吴哥迁都金边之间.沿路都是农村的高脚草棚屋,几乎每个院子里都有2-3个大缸储水.
突然有一群又黑又脏的伸着葵扇的小孩子向我们的车子跑来,导游说"你们看当地的村民多热情啊!这里经常有游客来度假,他们用这种方式欢迎你们."有人说"这么多小孩子怎么敢下车啊!"导游提醒我们注意钱包,小孩子未必都是好人.领队不让我们给钱,说有一人给全体都走不了.我们冲出重围往前跑,小孩子们紧追不舍,还用扇子给我们扇风,(看来扇子不光是用来讨钱,也是为游客服务的.)我们纷纷摆手不要,小孩子们还是紧跟不舍.
上去一看果然是断壁残垣,中间有个新佛像好象坐在垃圾堆中,有个小女孩给我3支香,用普通话说"500Lier."可是我没柬币,算了,不拜了.上来一位警察来维持秩序,大概是怕小孩子们吓坏我们.我看没什么可看的,不想听导游讲就下去,看到几个大人脖子上围着格罗麻(Krama)和一个和尚上来,他们的人和衣服也是那么脏,为什么贫穷总是和肮脏连在一起?没有见到有人卖导游说的一种糖棕树帽子,到对面和旁边随意看看就下去等车,小孩子们还是紧紧跟着,前面有位阿姨打开车窗悄悄给了一个小女孩一点钱,说"一直跟着就给点吧."我看最后跟我的那个小男孩眼巴巴地站在旁边很可怜,就拿出一粒柚皮脯,这一给不得了了,先是两个又是几个最后是一群全跑过来夺,我只好往外撒,有人说"撒远点,别让他们围住车."我把最后一把使劲撒向远处车子才开了.
导游拿出一个棕糖请我们品尝,我没尝.导游说就是这种棕糖当年救了他的命,波布时期每天饿得找青蛙吃,青蛙有一种毒,一不小心就中毒死了,棕糖却无毒壮阳,增添力气,尤其是晚上熬夜时吃很长精神,帮他平安度过了劳改岁月.棕糖是柬埔寨的特产,1000-2000Lier1个,只有柬埔寨有糖棕树.
回到金边见到了越南大使馆,门前的公路直达越南胡志明市,回国很方便.又看到了拉那烈王子的奉辛比克党党部.导游说柬埔寨有122位议员(自杀了1位,还剩121位),20多个党派,主要有3大政党:最大的是洪森的人民党,背后是越南;其次就是拉那烈王子的奉辛比克党,背后是中国;第三大党是反对党,背后是美国.93年大选时洪森是第一总理,拉那烈王子是第二总理,97年政变推翻了拉那烈王子,现在只有洪森1位总理.(想不到1个小国还这么热闹!)
金边的路很差,有些路段还没有路灯,导游说政府没钱修路/安路灯,如果我们捐建一盏路灯,就可以以自己的名字命名.没人答应,在自己的家乡都没干过这样的好事,何况外国?他们自己的高官和有钱人干吗不干?导游又说因为没路灯,商铺5-6点就关门了,晚上没什么好逛的.又指着路边电线杆上密集的电线说每到雨季都有小孩子被电死!(那怎么不埋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