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得不承认,欧洲吸引你的不仅是灿烂的人文,还有那仪态万千的金发美女,问问你的相机,它里面记载了多少欧洲女人一个个美丽的瞬间?也难怪,世界上的男人看起来,基本大同小异;而女人却从每一种服装、每一件饰品、每一个姿态上争奇斗艳;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他乡还是故乡,一个女人,一道风景。
那个下午,在巴黎香榭丽舍大街徜徉,来来去去都是匆匆人影。到欧洲一个月,仍没有多少熟悉的感觉。天天在路上奔波,白皮肤的欧洲人几乎成为符号。一个金发女郎走来,高挑的身材,米黄色的风衣,飘然的脚步,高贵而迷人。
她边走边打手机,用法语快速说着话。是在说情话?她沉迷于绵绵不绝的诉说,是那种忘记现实的动情的倾诉,淳厚的鼻音像大提琴发出的和弦,竟如此地抒情。我被这样的语言迷住了,跟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
法语用来恋爱是如此大气又缠绵。难怪钱钟书《围城》里苏小姐想方鸿渐吻她时要用法语。想想国语,字正腔圆,似乎缺少了一点温婉;粤语呢,用它说我爱你,会显得十分的别扭,有太重的市井味,一点也不庄重。
法语与法国女孩是相匹配的,语调与她们的气质是那样天然融合,看她们的眼神仿佛在听她们的言说。她们比东方人高挑,但又身材小巧、苗条,小巧如水的灵透,苗条似春风杨柳。与她们比较起来,北欧人则显得高大生硬,东欧人丰满易肥胖,意大利人棱角分明、臀大肢粗,西班牙人矮胖……
在塞纳河畔,我观察那些泡在咖啡馆里、或三五成群闲逛、或与男友在草地上耳鬓厮磨的巴黎女孩,她们的皮肤不像德国人那样雪白,恰到好处的棕色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头发并非金色,大多为栗色,调和了金色与黑色两种颜色,就像她们的眼睛是栗色的,并不散发蓝光。鼻子呢,高挺,但没有意大利人那样富有雕塑感,这使得她们的面容柔和、自然和亲切。小巧的嘴让她们的谈吐显得优雅。也许因为这张嘴,使得她们能言善辩、极富个性。
巴黎女孩大都衣着素雅,浅色多为米黄,这种显得亲切温柔的色彩,外衣、围巾和披肩用得最多,披肩是最能表现法国女孩浪漫情调的衣饰;深色是巴黎女孩气质最具表现力的色彩,当五颜六色的首饰和发夹恰如其分地点缀,庄重里面就透出了活泼的性情。
法国女孩天性好动,内心变化也如法兰西多变的天空晴雨无常。她们喜欢音乐、喜欢文学,爱逛博物馆、电影院,也喜爱逛街,更高兴聊天。街头那些春天一样烂漫鲜活的欧洲女郎之所以让人永不生厌,因为它们是生活本身,只要是热爱生活的人,现实从来就是活色生香的。
记得罗马的一次惊艳,少女泉水池边,游客人头攒动,突然一个背影跳进了眼中,是她的曲线还是身段发出了魔力?嘈杂的环境仿佛突然安静下来了,她白晰的脖子、手臂、黑色紧身短衫裹着的身子、修长的腿,你会感慨凝脂聚玉这个词造得有多好,她有水的清澈、玉的圆润和藕的鲜嫩,青春活力正在胴体内鼓胀、跳闪、扩张,像浆果一样汁液盈溢。
她从台阶上站起来,婀娜体态出水芙蓉也难比拟,红色紧身裤,包过臀部的曲线是任何画家也难想象出来的线条,它是上帝的魔法!充满诱惑的圆润光滑,从臀部流向四肢,仿佛紧身的衣服也具有了非凡的魔力,再也无法限定她,反而顺从了身体的意志,不再包藏,而是一起参与了张扬,把少女的魅力毕现无遗。
我在掀动快门的一刻,听到心的扑扑跳动。
少女青春肌肤的美是生命之美,它是超越时空的生命诗篇。体态却是时尚、文化的结晶。女孩的露脐装,肚脐眼画着葵花图案的圆圈,还有她高高兴兴戴到头上的网帽,脸上的墨镜、腰间的链子,换上达·芬奇,他是不会欣赏的,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审美趣味,与蒙娜丽莎的华贵富态美南辕北辙。
蒙娜丽莎只是一个普通的妇女,人们认为她很美,她的微笑很迷人,那实在是一种误解。作为一幅名画,它的价值并非在于画中女子的美丑,而是在于达·芬奇第一个把油画的表现对象从宗教转到普通人身上,把一个具体的女子作为描画对象,表现出文艺复兴的人本主义精神。
一个凡间女子富有个性、人性的笑,就这样从众神漠然的模式化表情里半路杀出。热爱油画的欧洲,几乎家家户户墙壁上挂画,他们因为信仰而选择画,但挂的画也大都是宗教题材的画,突然面对一个凡间女子的肖像、一位意大利女郎,欧洲人的震惊是可以想象的。
自一场文艺复兴而变得香艳的欧洲如今是越来越香艳了。经过印象派阳光化后的欧洲,现代都市只有被抽象出来的色彩。马蒂斯的女人体红了,莫迪里阿尼的裸女是玫瑰色的,克莱茵的《人体测量》在裸体女孩身上刷上了鲜艳的蓝色……现代都市呢,商业步行街就是一个时装SHOW。自尼采的“上帝死了”一出口,欧洲甚至是开始放荡了。
在米兰,一对女孩挽手走过雨后的广场,她们牛仔裤颜色一样、高翘的臀部一样;维也纳,花衣与纤细的腰,无意中抓拍的两个少女背影仪态万千;慕尼黑,骑车女子一闪而过,但黑白对比强烈的服饰与轮廓分明的脸在眼里定格;巴黎红风车的半裸舞表演;德国人的男女共浴;荷兰红灯区的人体展览:大玻璃窗内,穿三点式内衣的妓女在粉红灯光里的放荡……
然而,尽管欧洲春色无边,对匆匆过客却马蹄难以留香,像T台上的模特,与观者擦肩而过,彼此没有关联。要体会异性,离不开语言的倾诉。要深刻地体味,还离不开爱情。了解一个人如何说情话、如何表达感情,是最深的了解。情话是两性间的一次冶炼,能把两个个体迅速融合感情则是一个人的心。两个女人间的窃窃私语,一对情侣的耳鬓厮磨,也许能让旁人对一个民族有所领悟。 可在异国他乡,不只是隔着空间的距离,还隔着语言的文化的距离,友谊永远只是一个愿望,即便碰到了少女泉那样的女孩,也只能是远远地看着,带着心疼的感觉,悄悄把她摄入自己的镜头。
正如徐志摩《再别康桥》所写:“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