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第一次去夏威夷的人会落脚在欧胡岛上的瓦基基（WAIKIKI）海滩，这里是我所见过的最繁华的海滩。沿着海边漫步，你会看到通常在国外见不到的人口密度。但散布在离深海不同距离的层次线上，倒也不显得拥挤。海最深处游弋的是游艇和帆船，带着人们对大海的困惑和对自由的梦想，在海浪中忽隐忽现；靠近海岸线的是冲浪者，表现着勇敢，表现着身材，同时心里盘算着鲨鱼会先攻击哪个倒霉蛋；防鲨网以内的是游泳的人们，其实真正的游泳者不会去瓦基基（WAIKIKI）海滩，那里更多的是泡温泉的人；海滩上点缀着各种肤色的人们或卧或躺在接受日光浴，还有人在沙滩上来回散步，假装找人，实际在看美女俊男；再往外扩展是各酒店的露天酒吧，那些不愿见阳光的人躲在太阳伞下，喝着热带鸡尾酒，做着白日梦。酒店后面就是肩并肩的名店和一手能拿10个袋子，以为夏威夷是个商店名的日本女人们。

    冲浪第一，美女第二

    因为夏威夷每年温度约在摄氏26度至31度，所以任何季节都觉得舒适，也适合做水上运动。在夏威夷，没有任何一种运动能和冲浪相提并论。夏威夷的冲浪运动至少有600年的历史，是无可争辩的冲浪运动的始祖，也代表着冲浪水平的顶峰。据说，让夏威夷男人把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排序，它们从最重要开始依次是冲浪、美女、事业和阳光。

    既然是夏威夷如此神圣的运动，不可不学。在瓦基基海滩有租冲浪板的商店和教练，冲浪板每小时租金3美金，教练费每小时60美金。看别人冲浪觉得板子很小，实际上约有2.5米长。因为用高新复合材料，所以一个人还能扛起来，但已觉得很沉。真不知道早期冲浪者用的10米长的木板如何搬。教练先教基本姿势：肚皮贴板，高抬头以免磕下巴。双手扶板两边。浪尖把板推起时双臂用力划水加速，然后双手撑板迅速跳起，两脚站向斜前方。我得益于有滑冲雪板的基础，半小时后能顺浪直滑，但付出代价是左肋被冲浪板撞青，下巴撞肿，手掌被珊瑚划了两寸的口子，血流不止。最难过的是付出这样大的代价，一年后再去夏威夷冲浪，却再也不能像初学时那样站在浪上滑行。原来是因为当时有教练在旁边告诉用力划水加速和站立的时机，现在自己掌握时机不对，也就冲不起什么浪了。

    潜入夏威夷

    去夏威夷的首要任务就是考下潜水员证书，为此我做了不少准备。我准备考PADI潜水教练职业联盟开放水域潜水员合格证。 PADI是世界上最大的潜水员培训机构。因为潜水是一项高度危险的运动，所以各国对从事这项运动都有严格控制。不论是买或租潜水设备，随船出海潜水，店主或船主都有责任检查潜水员证后再提供服务。

    首先要取得准考证。这个准考证可以在夏威夷拿，也可以在世界上任何一个PADI认证的潜水学校取得。去夏威夷之前的一个月，我在加拿大卡尔加里的潜水学校上了3个星期的课。那时正是冬天，下了班冒着大雪到潜水学校。换了泳衣下水实习时，看着外面的大雪，觉得很是滑稽。就好像在到处是泳裤泳衣的夏威夷穿上滑雪服练高山滑雪一样。潜水学校在一片繁华的购物中心邻街的地方。学校为了做免费广告，把水下实习的屋子邻街的一面墙做成一个大透明窗户。这样一来有两个问题，一是室温上不去，冻得我们哆哆嗦嗦，尤其是偏瘦的我，戴呼吸器和调气压的手都在抖，影响技术发挥。这时看看班里体重200磅的女同学竟然镇定自若，真恨不得做手术植进些皮下脂肪。而第二个问题是有不少来往行人站在窗外看，其中不乏窈窕淑女。学员中20岁左右的大学生就开始表现英雄形象，背着潜水装备做背跃式凌空展翅跳水，险些撞出脑子，出了事故。 经过了这么多辛苦，终于在去夏威夷前一星期拿下了准考证。

    经过学校推荐，与夏威夷的Aloha潜水社约好了考试时间。考试费用200美金，去之前收到Aloha潜水社热情洋溢的邀请信和介绍，知道这个社的老板是一位好莱坞的女影星，列出了她曾主演过的电影，可惜我一概不知。资料中还附有她光彩夺目的照片，并强调好莱坞女影星将亲自接待你，并在你的潜水证书上签字，似乎就算不给你考试，你付200美金也值了。

    到了考试第一天，我特意起早吃了顿丰盛的夏威夷早餐。这恐怕是在夏威夷吃得最值的，5美金的自助早餐，有几十种主食、甜点、水果、饮料。坐在花草繁茂的庭院中就餐，有人间天堂般的感受。到了Aloha，3个人簇拥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与大家握手寒暄，原来老太太就是好莱坞女明星，只不过那是40年前的事。她自我介绍说因为当时演电影要学会各种运动，包括骑马、射箭、游泳、潜水等。但最后就迷上了潜水，觉得自己像美人鱼一样在海中漫游。后来不演电影，就搬到夏威夷开了潜水社。当她得知我是中国人时特别兴奋，说这是她几十年来头一个中国客人，并邀请我和她合影。考试前每个人按规定要签生死契约，确认自己知道潜水是项危险的运动，有死亡或受伤的可能，如遇不测潜水社概不负责。当我在契约上签名时，顿时有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

    到了龟谷的考试地点，跳下海才知道与游泳池里练习的情况大不相同。由于海浪，给使用呼吸器，调节压力平衡都增加了很多难度，难免呛了几口水。好在很快就下潜在20米处，远离了海面的波浪。但新的问题又产生了，卡尔加里潜水学校的游泳池只有5米深，下到深海20米我顿时觉得耳膜受压有很难受的感觉。大概我的耳膜比较敏感，同组的两个姑娘安娜和珍妮就比我轻松得多。

    水下世界里各种形状的珊瑚，构成了海底城堡，红黄蓝绿大大小小的热带鱼在珊瑚间漫游。我们随着考官先做了几十分钟巡游，原本在想象中是很轻松的浏览景色，现实中却变成了重体力劳动。首先要调节好浮力平衡，否则如果往水面上漂，离队不说，还可能因为压力突然变化而使肺部受伤，如果往海底沉，一方面穿着短式潜水服，珊瑚会把胳膊和腿划出很多血道，又可能被海底植物把呼吸器拌住。下水前考官说不要用手触珊瑚做支撑，因为会损伤其寿命，所以要不停地打脚蹼维持平衡。

    终于考官让我们停在一处开阔地，进行技术动作测验。这两天要完成10项考官随机指定的技术动作，包括调节浮力在距海底一尺处悬浮平衡；将呼吸器从口中拔出，憋着气扔到背后，然后找回来，清理积水，再恢复正常呼吸；或假设一个人的气瓶用空，二人联结到一起，分享同一个呼吸器。我和珍妮做共用呼吸器动作，要求是在每人手中40秒，一个人在水下吸气时，另一人要憋住气。可珍妮不是吸起气来不撒手，就是还不到时间就从我嘴里抢。考官有时不得不干预。想想也不怪她，人在水下20米没有呼吸保障，难免紧张。而且憋了40秒气以后，还要从别人手中拿来呼吸器先清完水才能呼吸，万一呛着，后果还很严重。好在我平时跟朋友在游泳池练憋气，还没觉得有压力，而且愈不紧张，氧气消耗愈少。

    正在随着考官在海底漫游，突然一条体长约2米的硕大海蛇向我们游来。这时我的本能感觉是摸向身侧寻找那把假想中存在的潜水匕首。安娜看见海蛇后转身就跑，脚蹼打起了一片泥沙。考官立刻赶到安娜身边拦住她，示意不要动，于是我们眼睁睁看着大海蛇贴着身体蜿蜒游过。不一会，一只直径约1.5米的海龟伏在珊瑚形成的洞中挡住去路。考官一个人游过去，轻轻拍拍海龟的背，大海龟很懂事地晃晃悠悠离开洞穴往前游去。

    经过两天的考核，终于拿到了PADI潜水员合格证。那感觉就像刚取得汽车驾照一样自由舒畅。想想现在已经有了陆地和海底的通行证，要是再考下飞机驾驶证，就可以陆海空纵横驰骋了。可是又一想小肯尼迪都从天上摔了下来，我也就忍痛放弃了我的“三栖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