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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11/22 21:25:49来源:不详
自撒丁岛回来的那段日子,我常常做一些奇怪的梦,其中最不可思议的一次,是一种类似抽水机那样的神奇设备将我自尘世吸附到数万米的高空,那一刻,俯视下的撒丁岛,小巧如一只亚平宁长靴上踮起的足球。在高空的极限处,我的视线蜻蜓般稍作悬停,而后水花般慢慢回落,直至放纵地扑向大地。起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枚镶嵌在青蓝色锦缎上的盾行徽章,拜重力加速度之赐,徽章飞速涨大,我的视线也愈来愈锐利,飞矢般的切入感起初让我很不适应,我不断提醒自己挺住,眼见黄色的陆地上疔子般纵出矮丘和树木,而大海也箭簇般四下纵逝,惟余一圈儿绿雾弥漫在岛屿沙岩质地的褴褛裙边,一袋沙包状的我轰然落地,浮尘如墓土一般腾起,迅急又将我轻掩。随碰触而来的疼痛最终将我蛰醒,透过惺忪的视线,我分明看到大海的绿雾散尽,大地坚实,四野寂寥,一星儿涛声都不闻。 这世界上,有些地方因不小心拷贝了天堂的形象,让人一经涉足,便欲罢不能。9年前,三个月的西藏之旅让我深患此癌,9年后,撒丁岛再次让我对这一沉疴记忆犹新。 撒丁岛的美丽纯净超拔。1800公里的海岸线几乎是它全部的财富和动人之处,它拥有全意大利最魅惑的度假海滩和丝质般的海水,而内陆却不幸荒凉贫瘠,人迹罕至。 在岛的内陆,你几乎看不到任何时间刀砍斧削留下的明显印记,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它们与生俱来的孤僻和无动于衷,时间从来都没有让它沧桑和寒心过,因为它压根儿不谙风尘。寂静和荒凉笼罩着那些死火山和低矮的圆丘,绵羊的零星“咩咩”声偶尔会惊扰起这里的宁静,此外只有阳光和风滋养着它们。这一切似乎都在不约而同地提示我们:如果上帝不曾光临此地,也就不会有人贸然前来叨扰。 这里,唯有“努拉盖(Nuraghe)”,似乎还能证明曾经有人光顾过这里。“努拉盖”为散布在撒丁岛内陆,由石块垒成的平顶圆锥形建筑,其历史大抵可以追溯至公元前1500年之遥,只是没有人知道谁建造了它们,谁又是它们的主人。造型古朴突兀的“努拉盖”多已残损不全,千百年来沉默地矗立在起伏不定的丘山高岗之上,惟有低矮的灌木和杂草与之相伴,类似的奇特建筑在岛上共计有7000多座,有人说它们是神话故事中赫拉克勒斯的儿子撒尔杜斯的后裔们的居所,事实上,它们的主人可能雨点般地来自地中海的任何地方。不过,美丽的神话多少淡化了内陆的荒凉景致,为它们平添了一缕神秘柔情的出身,使我们有朝一日置身其中时,不致太感索然寡味。 撒丁岛四下海水环拱,无所依傍,虽说和意大利本土最近处相隔不过2、3百公里,但长久以来,富人们视之为私淑的度假天堂使它远离了平头百姓的视线,因此,在内陆城市,提起撒丁岛就如同提起另一个天体的名字,遥不可及。 去撒丁岛的黄金时间一般在夏季的7、8月份,此前和此后,海水都因稍嫌寒冷而影响嬉戏和冲浪的乐趣。虽说撒丁岛以超常的烧钱速度让人敬而远之,而不知天高地厚如我等者,还是携带着口粮车马之需就匆匆跳上了夕发朝至的高速游轮。 从意大利本土出发的航线常有北、中、南三条:热那亚、里沃纳(Livorno)和奇微塔维加(Civitavecchia)。热那亚离撒丁岛最远,却是米兰南下的必经之地,因此我们的梦幻之旅就选择从此起锚。 在登上我们的豪华游轮Moby“自由号”之前,本人也有幸坐过几次游轮,但体位和豪华程度与之相比,就不免土鳖了。 Moby“自由号”可以满载多达2200名游客和750辆汽车,它全速29节的神速更是让人倍感享受,足以容纳700位客人的演艺大厅轻而易举便让你忘却远涉大海的寂寞和疲劳,酒吧、游泳池、购物中心、餐厅和健身房让你犹如穿梭在大型的购物商场而不自觉,倘若不是偶尔的风浪让船体轻微地伸个懒腰,你一定不会觉得你正置身茫茫的大海之上。 夜晚的海面上,风大浪急,星星看上去像缀在黑幕上的水晶赝品,暗淡而迷离,在漆黑的天空和更为漆黑的大海的夹攻下,随时有没顶的嫌疑。当风和潮气将甲板上的游客横扫一空的时候,歌声曼妙的酒吧一下子成了供应浪漫残羹的收容站。萍水相逢的游客们在酒吧里把各自的寂寥心思发酵成一瓶纯酿,在落魄的蓝调和夸张挑逗的流行歌曲的助攻下,往事之尘遂从时间的地板上簌簌飘落,那些淹没在十年甚至更久记忆里的往事,和你的忧郁心思开始了长时间的拉锯战。 彻夜的海上航行,终于在凌晨5点钟左右,晨曦乍露之时,接近它悄无声息的终点。大块的陆地和海岬果冻般从海天尽头躲闪着探出脑袋,海水在太阳的利箭尚未刺透之前,似乎还纠缠在一片死灰的混沌中,活像赖在沙发上的一只睡猫,了无生气。 从目的地——奥尔比亚(Olbia)——的港口“白岛(L’isola Bianca)”到火车站尚有一段不菲的路程,那里是前往撒丁岛的首府卡利亚里(Caglieri)的唯一途径。奥尔比亚接近撒丁岛的西北角,而卡利亚里则位于岛的正南方,二者的直线跨度越为160公里左右。由于撒丁岛内陆多丘陵地貌,因此火车一律慢速行驶,且拐弯抹角、曲意逢迎,当拿到车票的时候,上面竟赫然标明248公里的里程。乖乖,绕了足足三分之一的路程还多。 同车相伴的有一对前往奥尔提里(Olzieri)的乡下老人,老头健谈而直爽,话匣子一经打开就很难合上,老太太热情而执拗,常常在老头引经据典稍有破绽时,予以快速补充和掣肘,搞得老头尊严受损,一副下不来台的样子,有一次两人还小声争吵起来,但旋即又在我们的下一个问题上合兵一处。 起初夫妇俩看见我们胸前的照相机,本能地嘟囔了一句:日本人!在我们“义正词严”的纠正和耐心说服下,老头竟然脱口而出:“你好”!原来老头对毛主席记忆犹深,充满好感,连带着对我们也加倍亲热起来,并迫不及待地抖出他博学的“包袱”:现今世界上有据可查的长寿记录是一位120岁的中国老人;中国经济发展很快;人口13亿。好家伙,整个一早间中国时事报道。 紧接着,老头热情地对着窗外的风景指指戳戳起来: 远处稀拉的林子是橄榄林;近处低矮粗壮、四处散落的是一种树皮可以制成葡萄酒木塞的树木,世界上只有三个地方出产这种特别的树木:撒丁岛、西班牙和摩洛哥,而在意大利,也就我们撒丁岛了。矗立在远处高岗上,歪着半个脑袋的是“努拉盖”。 看,那些正翻越丘陵,像一片破棉絮飘动的是绵羊,说到这里,老头突然顿了一下:中国也有绵羊吗? 我用非常肯定的口吻回答说:有!但比人少。 奥尔提里很快就要到了,我们彼此都有些依依不舍。老太太还忙不迭地从随身包裹里拿出家乡的土特产——薄脆饼,一种面粉和少许食盐、调料烙成的煎饼,极薄,酥脆,入口即裂为碎片,记忆中山东胶州半岛也出产相似的土特产,说不定是当年马可?波罗东游带回的配方呢。 挥别热情的老夫妇,在火车缓慢的蠕动下,我们索性把余下的极其无聊的三个小时盹(炖)成一场长觉,直至晃到本次旅程的终点——撒丁区的首府卡利亚里(Caglieri)。 卡利亚里(Caglieri)人口不过区区20万,却是全岛规模最大、人口最多的都市。在最初的时候,卡利亚里是腓尼基人在海外的三处殖民地之一。公元前238年,罗马人曾经占领过这里,接踵而来的是汪达尔人和拜占庭人;12世纪,比萨人在山顶上筑起城堡(Castello),并奠定了卡利亚里(Caglieri)城的最初含义。 到达卡利亚里后,我们突击瞻仰了一下本城的象征性建筑——圣?雷米棱堡(Bastilione San Remy)和圣母玛利亚主教座堂(Santa Maria)。前者坐落在宪法广场(Piazza Costituzione)的北端,是一座有着“对襟”台阶和“扇形”门脸的城堡,为19世纪晚期的西班牙占领者所设计,其内为本城最高的一处露台,可以坐视全城景色和环城市南端的大海,殊为壮观。 后者始建于12世纪,起先为比萨风格,后迭经扩建、改造,转而遵循巴洛克风格,内部有原本为比萨大教堂所建造的讲道台,精美绝伦。其实,主教座堂相比别处最大的不同,在我看来,乃在于一种混合文化的体现,它的前脸是明显的意大利建筑模式,而背部却具有某种北非风格:叠床架屋的繁复高耸,刀切式的棱角和泥砌外形。 考虑到要在下午两点还要赶乘前往普拉(Pula)的大巴,卡利亚里城诸如罗马斗兽场之类的遗址就只好忍痛割爱了。 普拉距卡利亚里不过数十公里,但景色却远非后者可以媲美。普拉小巧静谧,为临海的一座小渔村,后名气不胫而走,游客闻风云集,遂成度假胜地。 自卡利亚里至普拉,沿途道路整饬,花木茂盛,海岸线若即若离,遥相伴随,卡利亚里海湾以南的一汪泻湖,更有成群的火烈鸟翔集,在烈日的暴晒下,或一飞冲天,或于水中卓然高蹈,全然不为所惧。 普拉并不象想象中的那样,俯临大海,仰对蓝天。从村子中心到海边尚须2公里的路程。不过,前往海边的道旁,桑葚盈地,让人分外惊艳,如此美物,当地人竟不知食用,任其迭相累压,以充道旁,足以佐证桑蚕的确来自我们古老东方呵。 2公里的路程在日光的暴晒下,竟然分外漫长。于是我们右手大拇指竖起,冲着身后的车队一阵示好,风骚的意大利雄性们看见我身边的漂亮女友,骚意四射、唿哨阵阵,却未尝有一辆车肯屈尊搭我们一程。临到海边了,才总算撞上一大运。幸好有一家子出游的,一对夫领带着三个小孩,慨然搭载了我们一段。人皆谓意大利人风格不高,由此信之。 绕过停车场尽头的花墙,普拉的面纱此时才向我们豁然洞开。 这里的沙滩算不上天然优质,而海却悠然独好。那是天地尽头的一种与世无争,它并不旷大,相反却显出几分落寞。沙滩深入大海的右犄角,叠涌起一座小岛,上面绿草盈身,白塔翘然。其下两艘洁白的帆船,随水波飘摇自处,风帆尽褪,两条桅杆是狼毫寸楷的尖儿挑起的两缕细线,在海波的曼动下颤若游丝。 这便是撒丁岛南部的海滨,更明媚的阳光和更纤巧的景致,没有大起大落,没有林立的礁岩,没有错落起伏的海岸线。这里,一切都是低调而舒缓的,连大海也压低了姿态,只把一层层细鳞悄然迭涌至游人脚前,生怕惊动沙滩上、遮阳伞下的一场酣睡。 而撒丁岛北端的景致,却与此大相径庭。 那是第二天,我们在斯梅拉尔达海岸(Costa Smeralda)的罗通多港(Porto Rotondo)看到了海的另一张面孔。 罗通多的海岸比普拉远为雄伟,视线尽头,一座长方形的岛礁如一座巍然的航母,隔绝了天地,近处,红色的砾岩和葱绿的灌木将海岸对比得亮丽而强烈,仿佛受驱于海岸下隐然隆起的肌肉力量。海在岛和岸的两厢推阻下,洪波涌起,颇壮声势。但那波浪无论多么剽悍,却是飘渺而透明的,距岸十数米之遥,仍清可见底,而后在日光的折射下,万蛇起舞,蓝绿辉映。怪不得时人称其为Smeralda(祖母绿)海岸。山是仙山,海是梦海,似近实远,恍如置身海市蜃楼一般。 我眯起双眼,将嬉戏其中的游客裁成一个个剪影,叠放在那无忧无虑的天堂一角,看他们快乐得难以自拔。(作者:刘国鹏 来源:米兰学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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